*转世。

*架空城市。

（是旧文重写）

现在正是早晨上班高峰期的时候。

 

这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

 

在等待着地铁的人们大多显得很匆忙但脸上却仍旧挂着些许倦意，上一班地铁已经离站，候车厅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不一会儿，又有一大波神色显得更加匆忙的上班族快速来到这片刚被清空的候车厅。

 

艾伦·耶格尔，二十八岁，也是这些上班大军中的一员。

“啊…人好多啊。”赶着早晚高峰上下班的艾伦每次到达地铁站的时候都要这样发一下小牢骚。地面上的城市要更加拥挤，比起开车地铁还是更要快些，当然艾伦这样在首都打拼的小人物自然也买不起车。

 

他抬头看了看地铁显示屏上显示的时间，此时时间还充裕着。

 

艾伦不像其他人一样在等待的时间喜欢拿出手机玩，他更喜欢观察地铁里面人们，借此来醒醒自己早晨还略微昏沉的头脑。

 

他一直都对新兴事物充满兴趣，求知欲非常强，所以他相当享受这个观察路人的过程。

 

他会对女孩子们穿高跟鞋还可以平稳走着路而好奇、也会对人们脸上挂着的黑眼圈提出猜测。

 

艾伦的目光迅速在每一个人身上来回穿梭，在一个看似并不起眼的男人身上停了下来。

 

这个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起码给艾伦的感觉就是如此。这个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个头不高，大概比自己矮上一个头，刘海被梳成整洁的三七分，脑袋后面的头发也被剃得整整齐齐。他正站在艾伦的右前方，和艾伦等着同一班的地铁。

 

艾伦这么长时间以来观察形形色色的路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即便还未看到男人的正脸，但是他知道他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随后他们一同上了地铁。

 

艾伦是首都大学的老师，年纪轻轻的他却很优秀，毕业后兜兜转转许多年又回到了母校担任教师。从他出发的站点去到学校需要换乘一趟，于是艾伦准备下车的时候望了望那个男人，男人与他一同下了车，直径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艾伦到达办公室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翻开教案准备课程，而是坐下后撑着脑袋想那个人想了半天——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好像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但是我今天好像确实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啊？

 

“艾伦？”爱尔敏路过艾伦的办公桌时用文件夹在他面前挥了挥。“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哎没事啦。”艾伦被打搅后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下课吧。”艾伦今天一天从早到晚讲课都完全心不在焉，以至于平时和他关系很好的几个学生下课后都来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回家的方式依然是坐地铁，艾伦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决定明天要是还遇见他的话就去要一个联系方式，也许认识之后可以搞清楚自己为什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结果是在第二天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艾伦彻底怂了，第三天也是如此，每天都会遇见他，但是每天都根本没有勇气去向他要联系方式，于是每天继续心不在焉的工作，同时每天也在担心着下一个明天是否还能遇到他。

 

“明天再遇到他的话就一定……”晚上艾伦失眠了。

 

早晨艾伦顶着黑眼圈醒来，心里依然想着那个人，他收拾完毕后前往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男人。

 

艾伦故意往那个男人身后站，他似乎留意到了，于是用狭长的眼睛抬起来瞟了艾伦一眼，艾伦也看到了，被他的目光瞟地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脸逐渐开始发热。

 

他们依旧上了同一班地铁，这回地铁上的人多了一些，他们俩被一波又一波处于上班高峰期中的人流挤到了一起，挨得非常近。

 

艾伦从未如此近的距离看他，虽说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但是五官长得极为精致，脸上的倦色与眼角细微的皱纹让艾伦推断他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同时艾伦也能闻到他身上飘上来的一股很好闻的清香味，这种气息缭绕在他身边让他的脸红到了耳根子，艾伦感觉快窒息了。

 

由于车上的人很多，他们只能手贴着手抓着扶手，男人似乎有洁癖，用一张纸巾垫着才握住的扶手。

 

艾伦注意到了，即便是这样，男人也没有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边移开。

 

到了他们要同时下车的站，地铁上大部分的人们也都在此时涌出了地铁。

 

“你要下站吗？”艾伦挡住了他。

 

“——下！”艾伦刚才在发愣，此时回过神来回答的竟非常大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男人好像也被吓到了，但是惊讶的表情只在脸上闪过一瞬，便马上恢复了平静。

 

“嗯。”

 

男人走在前面，走出一段距离后，艾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又涌出了非常熟悉的感觉，这样的背影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难道做梦梦到过吗？

 

这种心情加上连续好几天不断地遇见他，艾伦突然鼓足了勇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刚才挡住了你下地铁…！还有，我知道也、也许十分鲁莽，但是请问可以要一个联系方式吗？”艾伦紧张的都结巴了。

 

“为什么？”是男人平静的语气，神色不改的面孔。

 

“我想、我…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艾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直视男人的脸，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紧张过，无论是上课时如云流水地对着一间课室内五六十名学生讲课，还是学生时期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面对全校几千人师生。

 

“嗯…你是做什么的？”男人的神情好像变了一点，不再那么冷淡。

“我是、我是首都大学的老师…！”

“噢？很年轻呢…。”

 

……

 

艾伦后来已经完全已经不记得自己后面在和他聊了些什么，只知道他拿出了笔和纸，给自己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并说之后有空可以和他联系。

 

“你叫什么名字？”要在站内分离时男人询问了艾伦的名字，艾伦这才意识到自己都紧张到忘了告诉对方自己的信息。

 

“我姓耶格尔！艾伦·耶格尔。”

 

男人走了之后艾伦才把早已被他攥的皱巴巴的字条打开来看。

 

利威尔。

 

纸条上写着男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艾伦拿着利威尔给的字条，快走或是跑跑跳跳地向换乘的方向前进。

 

——————

 

“哟利威尔，今天怎么又到的这么早啊？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项目的材料早在好几天前就搞完了吧？还是说难道你忘记上班时间是九点吗？”韩吉·佐耶九点准时到达公司，直到这一周快过完她发现，这几天利威尔都至少提前了一个小时来上班。

 

“你认识艾伦·耶格尔吗？”利威尔没有理会韩吉的调侃。

“那是谁？”

“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

我该给他发短息吗，万一他不回怎么办？

 

我这么快就给他发短信他会不会觉得对我很烦？不对不对他明明还说有空可以联系他。

 

而且他好像也没用很讨厌我吧，比如说在地铁里并没有把手挪开？而且也同意给了我联系方式……

 

艾伦下课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办公桌面前发愁，内心作着激烈的斗争。一会儿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思考该不该给利威尔发短信。

 

利威尔下班的时候已经比学校下课晚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留意到收信箱底下艾伦一个小时前发的短信。

 

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夜幕逐渐覆盖了天际，变为墨色的天空抹上了点点繁星。利威尔从公司出来，才边走向地铁站边回着短信。

 

艾伦的手机在他的裤兜里震了一下，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来自利威尔·阿克曼的新短信：刚下班，明天见。

 

这天晚上艾伦没睡好。

 

利威尔晚上更是拿着手机把艾伦发的那条“下班了吗？”的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隔天他们果然又在地铁站相遇了。

 

艾伦向利威尔打招呼：“早上好啊利威尔先生。”

 

“早。”利威尔朝他点点头。

 

车厢内人头攒动，艾伦和利威尔仍是握着同一个扶手站在一起。

 

到了途径的一个中转站，要下车的人很多，艾伦被涌出车厢的人流撞了一下几乎被撞倒，利威尔伸手把他拉了回来。

 

他的手臂很有力，拉一把又高又壮的艾伦简直绰绰有余。

 

“长这么高有什么用…”

 

“诶？”

 

地铁门再次关闭后，艾伦发现自己的手完完全全覆在了利威尔的手上，利威尔既没有挣开也没有出反感的表情。

 

“嗯…那个，请问利威尔先生有没有什么网上的聊天工具呢？”艾伦迫切的想要打破这个无言的尴尬场面，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询问。

 

“有。”利威尔抬眼看着他，“但是工作的事情会比较多，如果你不介意我不能及时回复的话，一会发给你。”

 

利威尔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话题终结者，他本人却似乎意识不到为什么别人总是不愿意和他闲聊。

 

“啊…这样啊，好的，那麻烦了！”艾伦此时也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是多么希望能和他多聊上几句。

 

彼此分别后，艾伦很快收到了利威尔发来的一串数字，上面注明了是什么聊天工具和账号。

 

利威尔很快通过了好友申请。

 

艾伦也在第一时间点开了利威尔的个人主页界面，大部分都是因为工作缘故分享的链接或是公众号文章，只有一小部分是照片，这些照片其中占比很大的内容是和一群朋友或是同事的合影；总而言之关于生活部分的内容极少，然而最令艾伦关心的是这些照片中好像都没有出现类似于女友或是妻子的照片，当然也没有父母或家人。

 

利威尔的生活圈子似乎也很小，整个主页中出现的面孔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且多有重复。他在每一张照片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艾伦觉得这个表情好像别人欠了他的钱。

 

可能是因为眼窝过于深邃的缘故，虽然没有刻意的皱眉但是他眉毛以下的部分总是好像有一片阴影，再加上利威尔本身就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好像一直半垂着，就像是在藐视周围的一切。

 

说实话单凭长相，利威尔绝对是不会想让人接近的类型。

 

可是艾伦在利威尔身上却莫名其妙的找到了一种熟悉和安心的感觉。

 

艾伦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因为性格和长相的缘故学校里总有小女生向他示好，家里的长姐和他一个班，每次总是气冲冲地赶走她们，所以他连学生时期的早恋都不曾尝试过。

所以他自然从未思考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利威尔则是一直忙心于工作，没空想这些事情，在地铁上遇到艾伦之前一直如此。

 

“耶格尔老师，学校安排你外出学习一个月，下星期就去，记得和学生们打好招呼哦。”快要下班的时候艾伦被校领导叫了去，他被告知了一个让他失落万分的消息。

 

艾伦在回家的地铁上越想越难过——怎么会这样，明明才刚刚和利威尔先生聊起来，这下居然要出差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都见不到利威尔先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在地铁上差点发了狂。

 

回家后，艾伦失落的捧着手机给利威尔发信息：

——利威尔先生，我下周要被学校派到外地学习一个月，那么新年再见啦。

——嗯，知道了，等你回来。

 

“啧，怎么这下突然出差一个月。”利威尔把手机放下，还在想着下周也要早点出门去地铁。

 

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艾伦曾想过给利威尔打电话，但是他害怕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令他意外的是，临走前他收到了利威尔发来的信息。

 

“注意安全，新年见。”

 

在这一个月期间，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断断续续的，工作之余想起来便会给对方放消息，内容大多是嘘寒问暖之类的话语。

 

艾伦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利威尔表达自己的感情，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的，同时更加担心的是说出来后会被讨厌。

 

利威尔有一天在上班的时候突然问韩吉，“喂，你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认不认识艾伦·耶格尔？”

 

“他怎么啦，话说这个小男孩长得还蛮好看的哦，难不成是你的小情人？”他给韩吉看过了艾伦分享在个人主页的照片，她本人就是很喜欢开利威尔的玩笑。

 

“啧，没有。我不是说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吗，你这猪嘴里能不能说点中听的出来？”

 

“你想起来了？”

 

“嗯，我见过他，不过好像是上辈子。”

 

利威尔想，要不是艾伦在地铁上主动想他搭讪，他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艾伦。

 

他看着他和艾伦的聊天记录，两个小心翼翼的人向对方都用着几近于客套的问候。

 

他仍不清楚艾伦主动向他搭讪的目的，也不知道艾伦是否和他一样也会想起一些事情。他也在掩饰自己的感情，怕自己的鲁莽会令艾伦感到困扰，甚至连朋友都会做不成。

 

所以当时在地铁上他看到艾伦的第一眼时不确定的因素让他没有主动向艾伦搭讪。

 

艾伦并没有想起来，但是一直以来的潜意识让他在见到利威尔的时候就像见到许久未见的恋人一样心跳加速。

 

艾伦白天上课开小差，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很了解利威尔，就像认识了很久，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才跟他认识不到一个月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晚上临睡前则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刷着利威尔的个人主页，看着他的面孔，总是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感到欣喜又困惑。

 

艾伦担心的事情没有变成现实，他们一天天变得熟络了起来。

就算到最后当一个朋友也不错。

 

“话说利威尔先生为什么会给我号码呢，你难道不会觉得给一个陌生人自己的联系方式很奇怪吗？”艾伦某一天晚上心血来潮的发消息问利威尔。

 

这次利威尔回消息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因为是你，所以我给你了。”

 

什么意思？

 

艾伦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已经演了一场万字大剧，果不其然又被利威尔这句话惹的晚上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后做了一宿噩梦。

梦见的是战争和杀戮，还有一个轮廓非常模糊又有些熟悉的背影。

梦里的艾伦抬起眼拼命的想要看清楚，看见的是绿色的斗篷和上面蓝白相间的图案。

 

三个星期后，他们的聊天内容已经是关于自己和家人朋友的事情了。

 

“利威尔先生为什么没有女朋友？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很多女孩子追才对啊。”

艾伦把这条消息刚发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不想让利威尔觉得他在试探他，觉得他多管闲事是一个很麻烦的人。

 

通过这么长时间地观察以来，艾伦已经对利威尔做了一套非常思路清晰的总结：

 

利威尔不擅长和人闲谈，说话的方式直来直往。

他是一个干净且利索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好像没有太多朋友，他主页里展示的照片都是同一拨人，从来没有更换过。

 

“之前没遇上喜欢的，不过现在有了我感兴趣的人。”利威尔斟酌了一阵子才发出了这样一句话。

 

艾伦顿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感兴趣是在说他吗？不一定，艾伦想着想着心里有点难过了起来，他知道利威尔说话是很直接的，所以这句话一定是真的吧。

 

利威尔见艾伦没有再回复也没有继续聊下去，他怕此时冲动地流露感情会把对方吓跑。

 

一个周五的晚上，工作和学习在白天完成后艾伦和几个同事溜出去玩了。艾伦喜欢逞能，明明不能喝很多酒的他在这个晚上把自己喝到断片了，第二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床上的，只知道自己头要痛得裂开了。

 

他当然也不知道利威尔在这个晚上到底有多着急，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当扶着脑袋的艾伦拿起手机，看见起码七八条信息，而且最后一条留言是“醒了的话就给我回个电话。”的时候，他瞬间清醒了，连头都不怎么痛了。

 

“喂…喂，是利、利威尔先生吗？”这是他们俩认识了一个多月以来艾伦第一次给利威尔打电话，紧张得舌头差点打结，“对不起啊，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喝多了，现在才起来……”

 

“你终于醒了臭小鬼。”利威尔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且平静。

 

“啊…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你没事就好，那你睡会儿吧，不打扰你了，晚点联系。”

 

“好，利威尔先生再见。”

 

艾伦挂了电话后瞬间激动地裹着被子滚下了床。

 

利威尔和艾伦通完电话后更是脑内不停地回想着艾伦那几句刚睡醒软儒儒的声音。

 

——————

 

 

“这个周末有空吗？”艾伦临走时被利威尔问道，“一起吃个饭吧，我看到一家评价还不赖的餐厅，在海边。”

 

艾伦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后，在休息日利威尔会经常约他出去吃饭，偶尔也会请他到家里做客；利威尔的房子相比起艾伦租的公寓来说要大很多，但是却非常的整洁干净，甚至让艾伦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还有人在住。

 

艾伦答应了。

 

通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两个在某一天晚上都向对方表明了自己心意，利威尔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先发制人和艾伦摊牌了。

 

毕竟他真的很喜欢看艾伦的脸变得红扑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垂着一双湿漉漉的绿色眸子不敢看他的样子。

 

“我还以为利威尔先生会讨厌我…”艾伦在回到家和利威尔通话的时候咬着嘴唇吐出了这一句话。

 

“好不容易追到的喜欢还来不及。”利威尔都能想象到艾伦羞红了脸是什么样子。

 

周末的晚上利威尔开着车去了艾伦的公寓把他接到了吃饭的地方。

 

利威尔定的位置是在海边的玻璃栈道旁，露天的环境。初夏的天气并不会很热，海风徐徐地吹来还有丝丝凉意，空气中带着微弱的海腥味。

 

月光笼罩着海面给这一切都覆上了一层轻纱，粼粼的海水的散发着不断浮动的光芒。

 

艾伦从小就很喜欢大海，放假的时候父亲经常驱车带着一家人去海边玩，所以当听说是在海边的餐厅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为此还推脱掉了周末和朋友们的聚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往海边跑。”艾伦看着大海对利威尔说，海风吹起了他额前散落的刘海，眼里满是憧憬的深情。

 

“我知道，那时候你一直在对我说。”利威尔没有抬头看他，“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我有事想告诉你。”

 

“诶？我什么时候说过…”艾伦的发问没有得到回答。

 

走吧，带你去看海。

 

海边不出意外的有很多情侣在闲逛，还有几个少女脱了鞋在踩浪花，远远的可以听见她们在那边嬉笑玩耍。

 

艾伦此时兴奋的就像那些小孩一样，作势要把鞋脱了和那些小女孩们一起踩浪花，甚至想拉着利威尔一起去玩。

 

“这臭小鬼……就知道长高……心理是一直没长么？”

 

艾伦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孩子气，都快三十岁了还喜欢玩这些东西，可是看着他发亮的双眼，利威尔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不忍心扫艾伦的兴，毕竟那时候的艾伦第一次看到海可没有这么开心。

 

他陪着艾伦玩的满脚都是沙子，最后在清理的时候露出了艾伦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见过的极度嫌恶的表情。

“嘁，脏死了。”

 

艾伦很奇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对了，利威尔先生刚才说想和我说什么？”

 

利威尔没有很快回应，而是低下头在外套里翻找些什么。

 

“艾伦哟…”过了一会，他边说着边伸手去抓住了艾伦的手。

 

艾伦的身子很明显的抖了一下。

 

“半年前，你在地铁上向我搭讪，要了我的电话号码，闯入了我的生活。我要感谢你，你不仅让我找到了我上辈子守护了一世的人，这辈子也要继续守护的人。”

 

“之前吃了很多苦吧，看见你现在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感觉很高兴。”

 

“还以为从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我还记得，你也还记得，也许吧。”本以为不善言辞的利威尔居然一下说了这么多话，艾伦在震惊之余的思绪和记忆被利威尔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扯了回来。

 

利威尔说完后，拿出了刚才在兜里翻找的东西，是一枚戒指。

 

“我上辈子遇到的人叫艾伦·耶格尔，而半年前遇到的那个人也告诉我他叫艾伦·耶格尔。”

 

艾伦的眼睛在利威尔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噙满了泪水。

 

“兵、兵长…？”他带着哭腔说出了他从认识这个男人起就一直在喊的称呼。

 

艾伦从这一刻开始明白了，原来当时被利威尔吸引完全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祟，根本不是一见钟情，他们好久好久以前就爱过，而且爱得轰轰烈烈。利威尔正是他爱了好多年直到自己死去的男人。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啊。”利威尔无奈地笑着伸手拭去了艾伦脸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

 

“这一次嫁给我吧，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他提起艾伦的左手，直径把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这个是命令，不许拒绝。”

 

 

“是，兵长。”艾伦用沙哑的声音说。

 

END